章茹进了门,将?自己的包搁到玄关的柜子上,说:“我听你们学院的老?师说,你申请保研了。”
詹星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嗯。”
“油画专业?”
“嗯。”
章茹回头盯着?他,抱着?手臂,叹了口气,“你还真是犟啊,一点也不?听劝。”
詹星和?她对视着?,“我不?想读别的。”
章茹走进去,拖鞋走在亮光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地声音,她边走边絮叨:“你要是有你姐一半上进就好了,你看人家就知道去读个商科,现在在公司混得多好。”
詹星平静地说:“嗯,那你让她管你叫妈吧。”
章茹哑火了,因为詹云的年龄只比她小一轮,双方都坚决不?可能接受这个称谓。
章茹嘴角扬起冷笑的弧度,“你就是现在的生活过得太?舒心了,纯艺读了四?年还不?算完的,非得读研,等你毕业出来你就知道这个社会有多残酷。”这种时候他们其实和?对方长得很相像,一样的神色傲慢。
詹星累了,他今天早起从云关到大理机场坐了一个小时的车,下飞机后,又从江市机场又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到家。
詹星看着?她,点点头,“嗯,你说得对。”然后往二楼上去了。
他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又赶往学校画室。
在a艺的工位里面待了一整天,他正在把用脏的画笔丢到笔筒中准备洗笔,他从角落里找到一瓶油,拧开倒进去洗笔。一瞬间,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弥漫开松节油的味道,他戴着?口罩,但仍然闻得有些想吐。
他转眼看到地上的空气净化器插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碰掉了。他蹲下去把插头插上,猛然起身时竟有些天旋地转。
他扶着?桌子低骂了一声,把净化器开到最大,随后将?身上沾满颜料的卡其色围裙摘下来丢到一边,抓起笔筒往外面走去。
詹星穿过走廊,在洗手间门口遇上了他的室友孟杭宇,对方朝他打了个招呼,他只是抬了下手,无?暇回应。
站在洗手间的隔间中,他弓着?身体干呕了好几下,但没吐出来。
真要命,也不?知道那瓶被他搜出来,没注意看就胡乱打开的松节油是不?是过期了,这味道也太?恶心了。
他嫌弃地将?笔筒里的油倒掉,笔筒和?笔也顺手扔了,反正他备用的还多。
他站在洗手台前,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唇色浅淡,脸色也有些苍白。他撇了撇嘴,拉下发绳将?头发重新扎了一遍。看着?不?太?顺眼,因为他没什?么耐心,都是随手往后捋几捋,还是林东晴给?自己扎的好看点。
他走出洗手间门口,看到孟杭宇还站在门外,而且旁边还多了个朱斌。
詹星奇怪地看着?他们,说:“什?么情况,在这开宿舍会议吗?”
朱斌说:“詹哥,你没事吧?我刚路过听杭宇说你在里面吐着?呢,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詹星怔了一下,“没吐,就是被熏恶心了。”
“哦哦,那你要一起去吃饭吗?我们两个正好也要去。”朱斌问他。
詹星想了一下,今天自己在出门前吃了早午餐,现在确实饿了,虽然有点恶心,但还是得吃饭的。
“行,那走吧。”
他的两位室友本来是约好一起打车去吃学校外面的一家餐厅,正好詹星的车停在学校,于是就载着?他们俩人一起去。
孟杭宇说自己晕车,詹星让他坐到前面的副驾上来。晕车没事,别回头吐我车上了。
孟杭宇好奇地打量着?车内的空间,说:“都快毕业了,我这才第一次坐你的车呢。”
朱斌在后座上说:“那你可惜了,詹哥的车我都蹭过好多遍了。”
路上,孟杭宇在旁边跟詹星搭话,“下两周是京美?复试时间,你应该也报名了吧?”
詹星开着?车,目不?斜视:“嗯。”
孟杭宇屏住呼吸,侧目悄然打量他一眼。
虽然是室友,但其实他们交流不?多。平时詹星在宿舍待着?的时间不?长,只有上早课的时候他才会前一晚留在宿舍。
詹星本身也是个被动的人,如果对方不?主动找他跟他说话,他是不?会跟人熟悉起来的。所以他们一直都是点头之交的关系。
孟杭宇试探着?问:“那个,我也要去京美?复试,你订机票了吗?我们要不?一起?”
詹星:“订了。”
委婉又明确地拒绝。
朱斌坐在后排,左看看右看看,说:“哎呀真羡慕你们保研的,我还得参加12月份的考研呢,现在是一边做毕设一边背书?,还得写论?文,实惨。”
詹星顿了顿,问:“你准备考哪个学校?”
朱斌说:“第一志愿肯定是冲北京啊,到时我还能去找你们玩。”
“哦。”詹星刚想说话,他的手机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