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沈雅之几乎是在用恳求的语气跟言朔说。
言朔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可那双眼里亮起来的光却熄灭了。
他看向沈雅之说:“妈,我有点口渴,你帮我倒杯水吧。”
沈雅之忙跑到了桌前拿起了水壶。
“好好,我这就给给你倒。”
“谢谢妈。”言朔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后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可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哪怕他知道萧砚已经做了手术,但他仍止不住地担心。
担心他会痛,担心他睡不好,担心他醒来看不到自己会着急……
“妈,萧砚的伤势怎么样?”
此刻,他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了解他的状况。哪怕是一点点关于他的消息都能让他的心再次跳动起来,不然,他怕自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他肩膀和手臂伤得厉害,却硬是等你做完手术才……”沈雅之说着说着直接哭了起来,后面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言朔没听清。
“妈,怎么了,他怎么了?”
言朔有些急切地抓起沈雅之的手焦急地问。
“你做手术的时候他一直在外面等,整整六个多小时,任凭医生和护士怎么叫他都不动,非要等你做完手术,你脱离危险后医生说要给他治疗的时候他拒绝了,最后没撑住直接晕倒了。医生这才拉他去了手术室给他做了治疗。”
言朔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萧砚红着眼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说着“我在”,而他躺在萧砚的臂弯里。
他不知道自己那样躺了多久,而萧砚一直在用受伤的肩膀和手臂支撑着他身体的重量。
窗外正午的阳光倒是很明媚,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留下了条纹状的阴影,但却照不进言朔的心里。
“妈,我什么时候能去看看他?”
言朔用低低的,近乎乞求的语气再次向沈雅之问道。
沈雅之的手一颤,水杯在托盘上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
恰好此时护士过来了,暂时中断了这场对话。
“这是镇痛药,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吃一颗,一天最多只能吃一次,不要多吃。”
护士将手中的药递给了沈雅之,叮嘱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病房又恢复了沉默。
良久,沈雅之才轻轻说了句:“走吧,妈妈扶你去看看他。”
言朔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睫毛轻颤在眼睑下方投出一道浅浅的阴影。
他尝试着自己撑起身体,却发现稍微一动后背就传来剧烈的疼痛,直接将他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身体又带了回去。
沈雅之上前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肩膀,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将言朔扶了起来。
病房里面有配备的轮椅,言朔直接坐到了轮椅上,沈雅之推着他走出了病房。
哪怕只是坐在轮椅上,轻微的颠簸也让言朔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沈雅之颤抖着手用手帕给言朔擦拭了好几下,才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到了萧砚的病房前,言朔透过外面的玻璃窗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人。
他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么美好,雪白的床单将他的面容衬得更加清冷。
裸露在被子外的右肩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左臂上缠着好几根管线。
言朔不知道那些线是做什么的,但他却觉得那些东西的存在让萧砚看起来像易碎的瓷娃娃一般,脆弱极了。
沈雅之把轮椅推到门口就停住了。
她松开了推着轮椅的手,帮言朔整理了一下发丝和衣领,然后轻声道:“去吧,去看看他。”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我去找医生再问问你的情况。”
“好,谢谢妈。”
言朔伸手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夜阑笙。
红着两只兔子眼睛的夜阑笙没了往日的活力。
“言哥……”
言朔觉得这家伙下一秒就能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