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机灵,不会学学吕材, 看人家如何说话,让你师傅少了十板子。”
小徒弟止住哭:“师傅,我错了。”
这话恰好被吕公公听见,悠悠然走到前头来, 回头看他们:“黄福顺,你这么精明一人,怎么找了个这么傻的徒弟,要不是我,你早就被打的个半死。”
黄公公假笑道:“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知道害臊。圣上仁慈,不必你说,也会让侍卫少打我几板子,你偏偏就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了。”
吕公公不欲与他争辩,丢下一句:“白眼狼。”便得意的走了。
小徒弟傻傻问道,“师傅,如果不是吕公公,侍卫真打你二十板子怎么办?”
黄公公朝他脑门用力一敲,“他不说,你难道不说?他也就是嘴巴快罢了。”
小徒弟嘿嘿一笑,这倒是不错,当时他也想求情来着,就是没吕公公机灵,说的晚了,让吕公公占了这个人情。
等黄公公撑着身体,去了圣上面前谢恩,圣上见他这副样子,赏了好些药,又让他好生休息,才让黄公公回去。
一到殿外,小徒弟就道:“师傅,您说的不错,圣上果真心疼你。”
不管黄公公心里头怎么想的,但是到了旁人面前,他最好摆弄圣上对他的恩德。
“那是自然,我打下就服侍圣上,到现在得有二十多年了”黄福顺絮絮叨叨,一路说到他住的院落。
以黄公公的身份地位,早就不和其他太监住耳房了。
一进屋内,黄公公似乎才想起身上的疼来,往床上一趴,便等着徒弟给他脱鞋,盖被。
“如今我伺候不了圣上,你得更加用心才是,圣上渴了饿了累了,你得机灵着点,可别都让吕材那家伙讨了好。”黄公公絮叨完与圣上的往事,又担忧起接下来的日子,捏住小徒弟的耳朵,把他拉到跟前,嘱咐了一遍,让他背里一遍,才松开手指,“往后发生了任何事,就是圣上吃了什么,你也得全部告诉我。”
小徒弟揉着通红的耳朵,“知道了师傅。”
黄公公转过头去,趴在枕头上,声音沉闷,“行了,这边不用你伺候,快回去圣上身边吧。”
以黄公公的地位,多的是太监想要伺候他。黄福顺这些天不能伺候圣上,但要让圣上时刻记着他,就只能让徒弟出力,只是这徒弟,光有一片忠心,为人实在不够机灵。
小徒弟离去,黄公公趴在床上陷入沉思。
如今圣上喜怒不定,又多猜忌,他分明为了圣上好,却还挨了板子,若不是有人替他说话,不给圣上台阶下,那二十板子岂不是都要挨身上去。
黄公公想想就恼怒,手脚也发凉,整个人一会儿气,一会儿悲。
他虽是太监,可也是活生生一个人,不是什么贱骨头,被人打了还要把脸凑上去。
他想到了几个皇子,平日里,他哪位皇子都不得罪,左右逢迎,可这也导致下一任帝王必不会重用他。
也罢,他都这个年纪,也伺候不了几年,只盼新帝能放他出宫,让他安心养老。
黄公公一边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蔺家回了府中,却一直操心这件事,可迟迟没有消息,夫妻二人等的万分焦急。
“老爷,你说李尚书是不是不想帮忙?”王氏说道,“他虽丁忧在家,可以他的身份,打声招呼的事,就能帮咱们解决,可见是不想帮忙。”
蔺逸轩皱眉道:“别胡说,蔺李两家是世交,李尚书不会见死不救,不然丹州其他家族怎么看待他们。”
王氏也恼了,冷笑道:“只怕人家李家,早就不认蔺家了。”
二人争执着,蔺晴萱突然闯了进来,蔺逸轩将气撒到她头上,“谁让你进来了!没规矩!”
蔺晴萱愣住,幼时蔺逸轩忙于生意,经常走南闯北,不过每次回来也会带回各种新奇玩意儿,父女关系尚可,像这般斥责少有,蔺晴萱登时红了眼眶。
王氏在他面前是个贤妻良母的形象,暗自偷笑一番,便道:“老爷别急,萱姐儿这样,都是我这个母亲的错,是我没教好她。”
蔺逸轩气在头上,骂道:“京中女子谁像你这般,进屋前不先通传一声?你平日在家,就没好好教过她规矩。”
王氏委屈道:“萱姐儿心性跳脱,我与她又隔着一层,怎好去管?”
蔺逸轩不耐烦道:“你不好管,就请个嬷嬷来管,听说京城女子学规矩都是这般,也省得你找这么多借口。”
王氏怕引火烧身,赶忙答应,心里却计较着找个严厉的嬷嬷,让蔺晴萱吃些苦头。
前些年她放任蔺晴萱长大,像规矩什么的,从未教过她,突然让她学习各种规矩,说话、站姿、吃饭的仪态可有她好受的了。
蔺逸轩骂完一通,稍稍熄火,问道:“你找我来做什么?”
蔺晴萱委屈道:“女儿来问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回去前能不能再去李家,我想找念薇姐姐她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