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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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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奉好了吗?”

云生点点头:“嗯,准备的东西都在廊下。”

薛婵:“初桃让人去套车,等我与云生供奉完就回家去。”

初桃:“好”

薛婵和云生走出门,院子里的雪已经被僧人扫去了大半,只剩月洞门旁的腊梅上盈着雪。

她与云生拾阶而上,向右走出数十步便到了往生殿,里头烛火明朗。

香案上是两座漆红的往生牌位,薛婵接过云生点好的香,拜过后插进香坛。

云生也拜了拜,扶着薛婵起身:“娘子会过得好的。”

薛婵亲手将一枝枝松木腊梅花,插入瓶中,轻声道。

“我只希望她常来我梦。”

不知是谁开了窗,有风骤然卷进,殿内烛火登时晃动得厉害,又卷翻了薛婵母亲的花瓶。

云生与僧人上前关起窗。

薛婵连忙去扶住晃动的瓷瓶,一旁不知谁家牌位前的瓷瓶也被吹翻,顺着案沿滚动着,碎了一地。

瓷瓶碎在薛婵脚边,她往后退了两步,才发现那瓶内的花枝已经渐枯还未来得及换。

许是供奉的月牌,故而还未来得及更换。

“呀,怎么碎了。”云生回头惊讶。

薛婵向那僧人道:“小师父,这瓷瓶如今碎了一地,不如重新换一个吧。”

“好”

僧人出殿,不一会儿就取了新瓷瓶回来,重新摆在往生牌前。待他看清那往生牌,突然疑惑道:“咦,这位施主倒是很少迟来呢。”

云生笑道:“许是家中有事,加上这几日下雪,来得迟也是可能的。”

她说着便帮忙把牌位整理好,薛婵浅浅凝了眼那牌,只瞧见了个“杨”字。

云生她们备的松梅很多,插完瓶后竟还有余。

薛婵见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剩下的松枝与梅花,递给云生。

她心领神会,交由僧人,置在在了那空空的瓷瓶前。

“姑娘”初桃从外头走进来,“马车已经备好了,现在走吗?”

薛婵转身笑道:“走吧”

几人走出殿外,天已暮,灰蓝天际只残捻着几缕金线绯丝。

一行人拥簇着薛婵往回走,才刚走到大殿一瞬间就暗了,竟飘起雪来,顿时白茫一片。

薛婵与云生快步走到廊下,等着随行的人送伞。

她低着头,接过云生手里的提灯,在廊下轻轻走动着,雪梅被风卷进裙边。

雪下得碎密,大殿前的庭院里有棵百年老松。白雪积压其上,更显青冷苍翠。

薛婵的目光顺着松枝往下,瞧见有人静静坐在树旁的问佛石上。

因着苍茫暮色,又穿白袍蓝衫,仿佛与霜雪融在了一起,故而一时没看见。他双臂环肩,低垂着头几乎要埋了进去,时不时伸手拂过面颊。

薛婵想:他是在哭吗?还是,只不过抬手拂去落在面颊上的雪花。

许是看得久了,江策也察觉到目光,抬起头竟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数步之外,有人提着灯站在那里。

她灯笼里那点子光晃晃悠悠,破开渐暗的夜暮风雪。

江策眼中湿意早已化作几缕风去,惟剩层薄薄的雪壳子。他揉揉眼,待看得认真些,才发现是薛婵站在石阶上。

银白衫,葵黄衣,涧石蓝裙。

傍晚静悄悄,只有簌簌的碎玉声,风雪吹得他一时有些茫然。

江策忽地想,这像什么呢?

像灯。

像他挂在芭蕉上的一盏玻璃珠灯,每到黄昏将歇未歇的时候,那灯笼里散着的晕黄的光。幽幽的柔亮,在浓重昏蓝的暮色里照着一隅。

薛婵微微俯身,屈膝颔首,向他遥遥一礼。

江策站起来,身上的雪倏然落下,交手弯腰,也回了一礼。

昏暗的夜看不清他的容色,不知是否因为雪夜的大相国寺格外庄严肃穆,还是他的衣衫过于浅淡,薛婵觉得他颇为温和柔软。

那头云生已经带人撑伞而来。

薛婵同她相视一眼,她立刻拿起一把,走到江策前。

“风雪大,郎君还是撑伞稍稍遮一遮吧。若是顶着冷雪回家,病了就不好了。”

江策抬眼,薛婵与初桃早已共撑一伞离开,只剩风雪里淡淡的影。

他伸出手,接过那把伞:“多谢了”

云生颔首离开,追上薛婵的脚步。

江策撑开伞,风雪被阻隔在伞面以外。

“江二哥”

他循声抬起伞面,方有希从大殿走过来,江策轻笑:“是来看公主的吧。”

她点点头,依旧是温柔和暖的笑意:“来给母亲上香,二哥是要回家了吗?”

“嗯,准备回去了。”

方有希问他:“江大哥回家了吗?”

“还没呢。”

她打量着江策,笑起来:“二哥又是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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