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太缓慢了,资源也几乎停留在了原地踏步的程度。
于是,我向弗雷德提出了结婚。
只有成为他的太太,我才能再一次实现质的飞跃,供我支配的资源,也会越来越多。
听到我的要求,惊讶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下一秒,他就点了点头。
我的第一段婚姻生活,太过短暂,我甚至无法确定,那究竟算不算是婚姻,毕竟,我根本不知道“婚姻”这两个字的意义。
即使在婚后,我和弗雷德的相处,相比于之前,也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他去世的时候,我几乎没有感觉到悲伤,满心满眼想的都是我以后应该怎么获得更多的资源。
直到律师宣布他将全部的财产留给了我,我才迟钝地有了一点反应。
就像是生吞了一块可口的果冻,清凉感一闪即逝,随着而来的,却是让人窒息的闭塞感。
很奇怪,我从没经历过这种情绪,一时间,新奇甚至盖过了我分析这种情绪本身的欲望。
我猝然拥有了从前难以想象的海量资源,但却失去了支配的冲动。
弗雷德死后,有很多媒体采访我。
为了保持曝光度,我挑选了一些媒体,接受访问。
他们最喜欢问的问题,就是——
弗雷德是否哄骗了我,蓄意诱导我和他结婚?弗雷德对于少女,是否具有特殊的癖好?
我通常的反应是沉默。
不是我对于回答这样的问题感到为难,而是我真的在思索问题本身。
原来是这样吗?而我竟然不知道。
我这才发现,除了小提琴的专业知识,我几乎对他一无所知。
人生中的第一次,我感到了迷茫。
也许他真的哄骗了我吧,我想。
弗雷德的独子,外貌上的轮廓,和他很相似,因此,对方向我求婚的时候,我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他。
这是一个冲动的决定,我为此背负了巨大的骂名。
但我毫不在乎。
我只想追寻一点儿让我心安的熟悉感,哪怕只是一个替代品。
第二段婚姻的第一晚,终于让我明白了“婚姻”这两个字的部分含义。
我很惊讶,弗雷德的独子,同样很惊讶,我想,假如弗雷德泉下有知,他也一定会对我们的行为,感到惊讶。
两年的时间,让我渐渐明白了婚姻的全部真谛。
但我一点儿也不开心。
我向我的第二任丈夫,提出了离婚,他痛哭流涕地跪倒在我面前,说他看见我的第一眼,就深深地迷恋上了我。
他爱我,他求我不要离开他。
……爱?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我的确对他怀有一丝微不足道的歉意。
于是,我将原本准备留给他的百分之五十的财富,提升到了百分十八十。
他似乎并不为此而感到雀跃。
真是个奇怪的人,我想。
带着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我返回了我的祖国。
放在别人眼里,看似洒脱的举动,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是近乎落荒而逃地避开了那个充满碎片记忆的地方。
我买下了一套靠海的小别墅,雇了几个友善的阿姨,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
其实,不去刻意支配任何事物的感觉,也挺好的,只要你过得足够惬意。
为了充实自己,我开始看稀奇古怪的书籍,内容涉及各行各业,任何不在我现有知识范畴内的作品,都是我的选择条件。
我本以为,我的一生就会这么平静地过去,直到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邮件。
发件人是弗雷德的独子,我的前夫。
他已经许久没有联系过我,我在华国生活多年,也没有看到过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他会主动联系我,我颇为惊讶。
邮件的内容,让我的惊讶,持续了下去,他竟然希望我下载一个名为《不安引》的游戏。
整件事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诡异色彩,但他在邮件里说,我会在这个游戏里,重新遇见我最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