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还听得见鸟叫声和风刮过树林的飒飒声,高雪行摇摇晃晃的走着,身上的伤口虽然愈合,可走起路来依旧隐隐作痛。
禁闭室附近相当一段缓冲带区域,树林将这单一的简陋草棚隔绝开,制造紧密的空间估计为了让受罚的士兵在黑暗中感受恐惧。
高雪行扶着附近的树林慢慢走着,泥土很软,脚上的草鞋在上面走下一个个脚印,泥土夹在草鞋上的缝隙之中。
训练场在禁闭室不远处,这一片通常有其他士兵看守,他看到远处指挥台上的熟悉的旗子,才确定大致方位。
各类兵种错开时间在训练场训练,除非打仗,否则训练场是不可能空置在那里。
搭建临时军营,第一件事也是要求士兵们第一时间将训练场盖好。
而现在,他站在这里,却听不见士兵训练的呐喊声与跑动声。
附近简易帐篷附近依旧没有人烟,他小心走进最近的帐篷房,敲了敲门。
门内依旧没有人回应,他咬着牙将门推开,门内依旧空无一人,可草席和衣物武器还胡乱丢在地面。
他打了个寒颤。
忍着疼痛,他走了整个区域的军营,无论是哪个区域的帐篷,他都没看见人,甚至医疗蓬里的大夫也不见踪影。
明明大家的物品都在这里,可却看不见一个人。
他心有些混乱,随便坐在一个草席上缓了好久才想起自己曾经同队的人教过一个辨认脚印的办法。
地面的脚印混乱,却能看出几个地方上的泥土出现压倒的痕迹,这是大体积的存在重击泥土产生的痕迹。
军营大物件不多,能产生平压的也就只有人这一个存在。
蹩脚的推理让他不禁皱起眉,难道在他被关紧闭这段时间,有敌人来袭。
可谁家敌人将敌方俘虏后,只带走人的。
高雪行脑袋中的思绪如同被扯碎的布条,怎么也拼不起,他胡乱的走着,不知为何想起水面的黑影,通往河岸附近的偏僻小道多出了几个和他大小一致的脚印。
他顺着直觉往下走去,却看到通往深处的隐匿小道,几个浅浅的脚印在草丛和泥土之间穿梭。
有人走过这里。
他顺着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走着,穿过几颗大树和草丛,豁然开朗,仰望不到头的悬崖深凹的一片空地上,不知何时搭建一个小木屋,白烟从小窗上的直筒飘出。
木屋的颜色很新,像是刚搭建不久,联想到空无一人的军营,高雪行总觉得这里面的人应该多少知道点东西。
从树林走出,草鞋上的泥土在布满青苔的石板上残留下痕迹,一大片的石板虽然有些凹凸不平,却形成天然的地板。
高雪行伸手敲了敲门,木门虚掩,这敲击下居然将门推开,露出里面的场景。
屋内光线昏暗,仿佛笼罩在一层薄雾中。高雪行的视线逐渐聚焦,最终定格在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上。
他的大脑在一瞬间仿佛被重锤击中,无法快速作出反应。然而,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如潮水般涌来,强烈到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瞬间竖起。身体的本能先于理智作出了反应,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那人的面容与他无异,目光却深邃而冷漠,仿佛是一潭沉寂的湖水,没有任何波澜。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体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态,仿佛一尊雕塑。
高雪行见那人手里握着褐色缺口的碗,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的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大脑的思绪变得混乱无比,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震惊、疑惑和恐惧像海浪一般不断冲击着他的心房,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无法站稳脚跟。
一张湿润的布突然从天而降,牢牢地盖在了他的头上。湿润的布料紧贴着他的皮肤,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顺着鼻腔侵入他的身体。由于身体尚未痊愈,这股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整个人绵软地倒了下去。
与之前高烧清醒不同,这次他只觉得脑袋发麻发软,身体也像是好多天没吃饭后的疲软,身体不想动弹,却躺在无比柔软的床中,手被捆绑在身后。
这床比棉被还要柔软那么些,至少比他家唯一的棉被柔软。
他涣散的眼睛看向不断忙碌的那人,那人正在小木屋附近的灶台不断忙碌,灶台上的泥土还很新,看上去是新砌的,火苗吞没不断放进去的柴火,火苗像舌头一样在灶台口舔舐。
又被丢进去一个木柴,高雪行张开嘴,舌头却发木的不听使唤。
那人站起来,端着那发黄的碗,衣角晃动,却很轻盈。
高雪行闻到熟悉的米香味,是他被关在禁闭室的时候常常吃到的。
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听到这个人在说话。
他想起自己的父母,父亲母亲都是普通的农民,他也没有听过自己的父母还给他生了个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
那人将木勺放在粥里搅拌,勺出